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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城就是上海的明天(作者:欧神)

 汉城就是上海的明天 #F90

 
未来是什么样子的,我已经看见。
 
一)Seoul
 
汉城就是上海的明天。
 
这句话怎么讲,你是讲地铁,房价,还是GDP么。
哦,我说的其实是社会。
 
财富有可能一夜之间积累。但是整个社会的文化氛围,消费习惯,价值形态,屌丝人口,却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的。
整个社会的变迁,是沉滞而又缓慢的。
 
俗话说“三代出一个贵族”。如果财富太快的积累,结果就是蹲在椅子上吃饭,蹲在地板上坐车,蹲在地铁里吐痰。
相对于我们的财富在最近三十年天翻地覆。而我们的社会人文,则是以一个缓慢得多的速度在变迁。
人的生活习惯,价值态度,社会纽带,人就算进了城,还是会蹲在马桶上拉翔。
 
有时候我在想,再过二十年上海会变成怎样。
提前布局,可造胜局。
 
二)人文的光辉
 
汉城就是上海的明天。
 
从某种意义说,韩国是一个极好的样本。南韩和中国同处中华文化圈,历经数千年熏陶。
韩国没有经历过“文化大革冥”之类的破坏。传统和社会秩序得以延续,整个国家承平日久。
如果从1953年韩战结束算起,韩国有近62年的和平时期。而相对来说,中国以1978年改革开放为起点的话,则只有37年。
 
62 vs 37,相差25年。这是一个巨大的差距。意味着什么呢,意味着韩国的企业家,已经进入了第三代。
而与此同时,中国的企业则是富二代,甚至富一代。许多大型的Giant,如王健林,马云,马化腾,第一代都没有退休。
 
看过韩剧的人都知道,韩剧的特产是什么。是“欧巴”呀。
这些富二代小开,往往相貌英俊,为人冷酷。视天下粉黛如粉笔。可偏偏待女主死心塌地。英俊有才多金痴情,天下的好事全占全了。搞得中国剩女难嫁率急剧上升。
 
而同样情况,中国连续剧就拍不出来。因为中国没有这个氛围,中国有的只是乡村企业家和乡村爱情,赵本山高秀敏还在拍《龙泉山庄》。
中国富二代是什么呢,是超跑,贪官,王日狗和秦奋。这个形象无疑是高度扭曲,特例,哗众取宠的。
中国的“欧巴”们,作为一个阶层,还不存在。
 
中国拍不出美丽的爱情片,因为作为女性观众捕猎对象的“都教授”还不存在。中国只有刘老根。那谁还会想看国产电视剧呢。
 
三)上流社会
 
从城市的形态来说,我们基本可以说,汉城就是上海的明天。“韩剧”中拍的撕逼大战,就是我们这个社会20年后的场景。
 
韩剧,韩剧中的汉城,韩剧中反映的现代民主韩国,勾画了一个儒家文化圈和平发展了60年之后的社会。他大致具备以下几个特征;
 
1)企业家,会长社长理事长,“小开”作为一个阶层,已经存在。
 
2015年的上海,中国人是赤脚上岸。虽然金钱很多,但是家族的传承和底蕴,几乎为零。
而在汉城,在韩剧。阶层已经稳定。这些富二代的小开,从小含金匙而生,接受良好的教育,拥有英俊的外表,拥有冷酷敲开后却火烫爆发的内心。
有一天,你在“xx企业大厦”,撞到了一个穿便衣的年轻人。把他的文件夹都撞到地上。于是便开始了连续剧第1集。
 
2)企业家开始拥有家臣
 
中国的企业,无论做到多大,都是孤胆英雄。
企业中的高级干部,和董事长的关系是疏远的。是打工和拿钱的关系,随时可以走人。
 
而在韩剧中,随着和平达到60年的尺度,企业长青达到40年的尺度。逐渐演化出了一群一辈子都在你公司打工,几代人都在你公司打工的“老臣子”。
此时此刻,企业家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而是一个老板,拥簇着一群忠心耿耿的手足。有一整批的老部长,老课长,和你整个家族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。
当少爷继续一个家族,他并不是简简单地继承一个企业,而是继承一整套班子。
 
3)企业家开始联盟
 
2007年,我完成了一笔很重要的单子。我老婆(还没嫁给我),当时发了一条短信给我,我一辈子都记得:“哇塞,恭喜,你一定是上海社交圈的宠儿”。
 
这条短信的回复,是根本没法回复。
为什么,因为根本不存在上海社交界。
 
你看过韩剧,美剧的人,一定印象深刻。就是其中有诸多的酒会。
哪怕你社会阶层不高,譬如企业里的一个中层白领,你也有机会被邀请参加酒会。在很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内,拿着一杯鸡尾酒,和宾客们言欢。
 
而在上海,基本没有这种氛围。
我指的是,没有这种定期的,轮流举办的,交游广阔的,参加人数在300人左右,可以认识陌生跨界大亨的,无议事主题的,纯Cocktail不提供晚餐的,绝对不提供圆桌吃饭的,上流社会之间发散性社交际会。
虽然这种酒会,在英系社会Anglo-Saxon国家到处都是。连香港都很多。
 
因为这样的酒会,在1949年之前上海也很多。类似于哈同,工务局,都有无数记录。可是1949年之后,就被打散了。在“组织”无所不在的时代,再也没有举行过一次。
为什么,因为这意味着联合。
 
在上海,亿万富豪是孤独的。亿万富豪在某一个领域,可能是绝对的权威,也可能拥有巨大的权力。
可是从整个社会的角度,他们是分散的,孤立的,孤立无援的。
 
欧美社会上流社会定期举办酒会,其实是一种联合。
上流社会的定期见面,一方面是互相沟通,认识新朋友,并交换情报。
另一方面则是大家交朋友,至少混个脸熟。朋友越来越多。
 
随着这种“定期酒会”举办十年,二十年,三十年,最终整个上流社会,所有人都互相认识,所有人都可以互相联系。
于是他们不再是原子化几千个孤零零的个体。而是凝聚成铁板一块,成为同一个整体。
 
在mzd时代,极度忌讳这种事。权归于皇帝,而不归于贵族。
而我们看韩剧,看那些领先我们20年的社会文化氛围,“酒会”已经开始普及。联盟已经开始。SNS说,社交为王。
 
4)尊卑开始强化
 
有一个笑话说,所有的马来西亚电影。都不会出现“逃犯”。
为什么呢。因为马来西亚警察自诩为精英,如此精英的管理下,怎么可能出现越狱呢。所以逃犯是逃不过文化审查局的。
 
同样道理,在任何一部韩剧中,老人都得到尊重。
在任何韩剧中,老年人都作为一个健康的,正面的角色出现。而且在99.99%韩剧中,老年人都不会受到虐待和侮辱。
 
这意味着什么,意味着整个国家骨子里对老年人的尊重。
先别急着欢呼。用冬川豆高达180的智商再想一下,更更深一层的含义。则是这个国家,背地骨子里是有尊卑分野的。
你既然可以尊重老年人,为何不能尊重别的。譬如医生,教师,海军,政府,神。这张单子只要写出第一步,后面就没底了。
 
中国人经过了“文化大革冥”的洗礼,中国人是没有尊卑的。老年人早就被踩在脚下了,孔夫子也被打倒,就连政府~~,中国人也“下有对策”对付惯了。
在韩剧中,我们看到尊卑重新被培养起。换言之,阶级的分化与固化不可逆转。
 
对老年人的尊敬,对监狱警察的尊敬,这是政府培养你的,是国家意志。
在韩剧中,我们可以看到另一种尊敬。就是对企业主,对上流社会,对掌握资源人的尊敬。这几乎是许多员工发自内心表露出来的。
“少东家”,这不是远景,而是现实。
 
韩流之中,新的贵族正在形成。员工的子女,对东家的子女鞠躬行礼。这不是为了工资,而是为了本能。
社会产生贵族,并凝固下来。并成为习惯。
 
四)中产阶级的变化
 
上面写了上流社会,接着我们来讲讲中产阶级。
中国目前正处于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[1],中国目前的历史大格局,是有8亿农民,正要转型升级成为屌丝。
 
许多人在谈论欧美发展途径,农业国逐渐发展成为一个“中产阶级”占主导的国家。
其实这是一个翻译错误。中产阶级更好的翻译,应该是“屌丝社会”。
 
农民->屌丝->小市民->市民。这是四大升级步骤。
因为这个话题很大,我们后面会有专门的专题展开,在水库论坛订阅号。
 
农民的升级版,其实是屌丝。中国目前的大图景,是8亿农民升级成8亿屌丝。
小市民大致形容1950年~1980年的上海市民。
韩国汉城是市民社会。
 
按照上海的速度,20年后可以发展得象汉城一样,全面进入“市民社会”。
这里的居民,从生下来第一天,就适应了城里生活。而且一辈子都住在大城市。
 
市民社会都具有哪些特点呢。我能说第一特点他们都“滥交”么。
在孙艺珍宋一国拍的《Art of Seduction》中,把韩国上班族中产阶级的滥交,描绘得淋漓尽致。
香港电影周秀娜的《婚前试爱》。兰桂坊也差不多。
至于北京,这个圈子一样很乱。白领们都泡在三里屯,基本就是M*N的栅格型关系。
 
铅笔社曾经分析,城市化的结果,是青年男男女女摆脱了封建土地的束缚。同时他们凭自己的工资劳力吃饭,不必对整个家族亲属负责。
所以“市民社会”白领们具有很大的自由。财务和身体支配权。
所以他们的性滥交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 
汉城是上海的明天。
当城市化踏入“市民社会”第四级时,上层建筑逐渐贵族化,分离出一个迥异可辨的阶层。
而中流社会则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玩着,醉生梦死地玩着。反正他们既积累不起财富,也不可能饿死。那就玩得爽快。
 
中产阶级的第二个特征,是服务业极大发展。
如果我们捏着指头遍数韩剧中出现的题材,我会发现男男女女绝大多数从事的行业,都是服务业。
譬如《浪漫满屋》中的Rain是演员,宋慧乔是小说家。《夏日香气》中孙艺珍是花卉设计师,宋承宪是灯光设计师。《那该死的爱情》是拳击手,《金三顺》中是蛋糕师。
 
《来自星星的你》是大学教授,《豪杰春香》是首饰设计师。《舞女的纯情》中是职业舞者。《不需要爱情》中是牛郎,那部不错很好看。
此外,还有漫画家,旅行社,高利贷者,开滑雪场的,舞台灯光师,木匠,消防员,职业诈骗犯,偷渡者,寿司师傅,保姆,牧师,黑道老婆,杂志编辑,小提琴手,酒店经理,道士,检察官,超市门口跳拉拉队的都可以成为女主角。
 
可见,生活过得多姿多彩,不仅仅是社会顶层的亿万富翁。而每一个小人物,挖掘下去,都可以发光发热,都有他们动人感人的一面。
 
当生活进一步发展,当“吃喝”不再成为困难。当老一辈人从贫穷苦难的记忆中爬出来,当60年和平之后换上一批人口;
整个社会,将极大地向服务业倾斜。到时候,“吃喝玩乐,声色犬马”将成为主流。也成为整个社会最重要的部分。
 
五)结语
 
承平日久,我们的社会不可避免发生变化。哪怕财富不再增长,和平的本身,也会使社会发生变化。
预测未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。尤其一个大型的复杂的有机体,难以推算其发展方向。
但汉城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。未来20年后,上海最类似的样子,应该是汉城。而不是香港也不是纽约。
 
目前看韩剧,会给你一种领先半拍的感觉。韩剧中成熟的家族企业,社会阶层分化,都已经定型,而上海刚刚萌芽。
 
韩剧中的“欧巴”具有贵族三要素:财富+部下+氛围。
而上海的富人,金钱和幸福感完全不成正比。还在祈求能遇上个狐狸精,早餐煲粥加块红薯。不至于饿出胃病。
你要问我对未来怎么看。我当然,一致,一贯,是贵族制的忠实拥簇者。
(yevon_ou@163.com,2015年7月3日晚。别急,还有下部)
[1] 《迎接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》http://www.shuiku.net/forum.php?mod=viewthread&tid=2578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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